医护人员见江似月状若疯癫,第一时间冲上去按住她,麻利地注射了镇定剂。针管推入的瞬间,她挣扎的力道才渐渐弱了下去。
而时刻注视着监控画面的宋宴玉和季明珩也将她那股压不住的恐惧尽收眼底。
季明珩若有所思的说道“她的反应太大了,完全不象刚开始的有恃无恐。”
宋宴玉没接话,他和季明珩一样,敏锐的察觉到了江似月情绪的转变。
沉默在房间里漫开许久后,他才从喉间溢出一声冷嗤“或许是她奉若神明的天道放弃她了。”
“你心里异样的感觉还存在吗?”宋宴玉侧头问季明珩
季明珩指尖微顿,想起江似月催眠时那番恶毒呓语,嫌恶地皱了皱眉“没了,在她被催眠时就没了。”
宋宴玉闻言,指尖若有所思的在屏幕上敲了敲,抬眼道“给洛无尤打个电话,问问他对江似月是否还念念不忘。”
宋宴玉越来越肯定江似月反常的原因和他猜测的完全一样。
只等洛无尤的答案出来,他的猜测就能彻底坐实。
季明珩很快就和洛无尤通话完,心情不错的对他说“语气不对,和他之前提起江似月时的温柔语气相差太多。他现在对江似月的态度可以说是冷漠。”
“我们可怜的天命之女被抛弃了啊,真是令人同情。”宋宴玉话语中表示的全是可惜,可勾起的唇却展示了他对这个结果的满意。
失去不可控力量的江似月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不怕她再搅出什么风浪。
“行了回去吧,本来就没用得着你的地方。”恢复好心情的宋宴玉开始赶人。
季明珩最后看了一眼监控里神志不清的江似月,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要不是一直等着江似月吐露前世内容,就宋宴玉那个狗脾气他早就忍不了拂袖而去了。
季明珩走后,宋宴玉伸了个懒腰,他决定亲自给他妹报喜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北岭村,还没从昨天的风波里缓过劲,就迎来了个“大人物”。
清晨六点,宋宴玉敲响了宋稚月紧闭的房车车门。“咚咚咚”的声响,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淅。
“谁啊,又找死!”宋稚月烦躁的怒喊声从里面传出,与之伴随而来的是内部不知名物体砸击车体的声响。
“哎呦哎呦,又是谁要害我这把老骨头!”秦导时刻注意着宋稚月这边的动静,见有人不长记性又跟江似月一样去惹这个熟睡的祖宗,他鞋都没穿好,就呼哧呼哧的跑过来。
这速度就连组里跑的最快的摄象小伙都差点没跟上。
跑到房车门口,他气都没喘匀,人也没看清,伸手就要把站在门口的人扯一边去。
幸好他手伸过去的前一刻,小昕从帐篷里钻出,看清来人后,惊得声调都变了“宋总!”
宋总?
宋总!!!
年过半百的秦导艰难的抬头一看,这可不就是出现在采访新闻的那张脸吗!
他刚才差点就把这位爷给推了?
宋宴玉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们,只继续敲门说道“起来了,你哥大驾光临,还不速速迎接!”
埋在被子里的宋稚月以为自己做梦幻听了,她哥怎么可能来这小地方,身体一扭,继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睡下去。
“宋稚月,再不开门我就把它砸了。”宋宴玉耐心即将告罄,已经准备让人暴力撬门了。
而这时,宋稚月“蹭”一下诈尸般的坐起身。
好象,是宋宴玉。
她迷迷糊糊的打开门,门口确确实实出现了她哥的那张惨绝人寰的帅脸。
一见到人,宋稚月才算彻底清醒,她扑过去的时候还兴奋的喊“哥!”
宋宴玉顿时被这声尖锐的问候磨灭了他们之间感天动地的兄妹情。
他揪着宋稚月的后衣领把人往后拎时,还不忘揉了揉惨遭迫害的耳朵。
“咱们只是几天没见,倒也不用这么激动。”
被嫌弃拎开的宋稚月疑惑的瞅他,“这才几天不见,哥你耳朵上就添了毛病啊。”
“年纪轻轻的也要注意保养啊,不然就象你那耳朵,当心老了就直接聋了。”宋稚月一本正经的叮嘱,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都在发光。
宋宴玉脸上的微笑差点没维持住,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后悔亲自过来的这个决定了。
关心完宋宴玉后,她就开始下一项进程——抱怨
“哥,你为什么不能晚点来,等我睡醒再来。你这么早敲门害得我都睡不着了。”
他瞥着宋稚月揉着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模样,真的气笑了“合著我大老远过来,还得先排个号,等你睡够了再敲门?”
宋稚月半点不觉得理亏,往门框上一靠,耷拉着眼皮嘟囔“本来就是嘛……”
很好,他们的兄妹情连三分钟都没维持到,就彻底宣告破产。
等宋宴玉和宋稚月一同进入房车后,秦导心里的震撼也没能消化。
他机械的转头问小昕“宋总,怎么会屈尊来这么一个山旮旯里?”
小昕也很懵,她也不知道,她也没收到任何通知。
“昕助理,你说我要做些什么准备迎接宋总?”秦导依旧没缓过神来。
小昕也说不好,但仍是干巴巴的回答“不用了吧,宋总应该看不上。”
她又想了想,还是开口赶人“您先回去吧,节目组那边不能没有您主持大局。”
她觉得秦导一直待在这里会给她带来困扰以及不必要的工作量。
听见这话,秦导也不好意思继续赖在这刷存在感,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哥,这大早上的,你要再睡会不。”
回到车上的宋稚月其实还是很困,她想睡觉,又觉得撇下大老远来看她的哥哥不好,所以想让她哥来劝她心安理得的睡个回笼觉。
但事情并没按照她预期的走向发生,宋宴玉冷漠无情的说道“为了来看你,我可是保持了充沛的精力。相信你见到哥哥,也一定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睡觉这种事上。”
宋稚月听见宋宴玉给她戴高帽的话,失望的垮下脸,磨磨蹭蹭的去洗漱了。
拜宋宴玉所赐,宋稚月吃了史上最早的一顿早餐。
吃饱喝足,宋稚月直到瘫在沙发上才想起问宋宴玉特意过来一趟的目的“你没事来这儿干什么?探亲?散心?访民?”
“是专程来跟你说个好消息的。”宋宴玉靠在对面椅背上,语气洒脱肆意。